_芦柑与蜜橘

先看置顶。

【东宫】你宛如明月·不老梦

*520就让我女鹅谈一场甜甜甜甜甜的恋爱吧!

*参加了活动,【宠爱剧场太太团】,请各位多多支持~

*脑洞一下阿穆登基后两人归隐的日子,剧里那句“去豊朝的江南”是我的意难平。




镇南边儿住着的李先生不识字。

这恐怕是开年以来,霁亭镇上至八十老妪下至总角丱童最吃惊的一件事儿了。寻常两个人走在巷子里碰见了,都要微微躬身小声问一句:“欸你听说了吗,上元节后来的那个李先生竟不识字?”

另外那位是镇东口卖汤饼刘家的,一听这话,也微微倾身,压低声儿道:“你也听说啦?我还正不信呢,谁成想是真的!”

这边这位是镇上顾氏医馆的老板娘,煞有介事地撇了撇嘴,“我也纳闷呢,可你知道许家姑娘从不撒谎的,她都亲耳听见李先生说自己不识字了,还能有假?”

刘家的垂下肩去,煞是遗憾地叹了口气:“唉,李先生如此一表人才,竟不识字!想来少时肯定也是吃过不少苦的…”

“就是唉…”顾夫人也跟着耷拉下了眼皮,“可惜哟。”

 

 

 

曲小枫抱着羔羊崽子回家时,正好在巷子口看见她二人讲话。

她吃过刘家的汤饼,很是鲜美;刚来时羊崽子生了病,也是托着顾大夫瞧的,因此对她们并不陌生。她笑着迎上前去,“两位姐姐在说什么趣事呢?”

刘顾二人被吓一跳,回头见是李家夫人,穿着火红的襦裙,露出一截颈子竟比怀中抱着的羔羊崽子还白些,脸上却粉嫩,好看极了。

刘家的抖了抖怀中衣盆,笑道:“没什么,河边洗了衣服正要家去呢,碰上了便聊两句。”

顾夫人也跟着接茬:“正是呢,”说着打量小枫两眼,“李夫人这是从西边儿听了书回来?”

小枫两眼亮晶晶的,“是呀!李承鄞说今日张先生会讲阿房女的故事,早叫我记着去看呢。”

他们初来时,镇上人还为她直接唤夫君名字而惊讶,后来见他夫妇二人似已习惯,尤其是李先生,平日不苟言笑的,偏偏这夫人大着嗓子喊一句“李承鄞”,便能笑眯了眼,旁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
刘家的不无艳羡,问道:“咦,平日李先生总是跟着的,怎么今日竟夫人独自出来听戏了?”

怀里小羊崽子哼了两声,想是饿了,小枫揉揉它的耳朵,抬头回道:“我今日想喝鲫鱼汤,李承鄞说炖汤离不开人,我就只好自己出来啦。”

说着同二人行了礼,说要带小崽子回家去了。

刘顾二人笑着应了,见她绮丽身影消失在巷尾,面面相觑,叹了句:

“真是好命哟。”

 

 

 

小枫推开院门,鱼汤的香味扑鼻而来。她忍着嘴馋,先将羊羔放在草垛里头,舀了牛乳在木碗里,才往伙房去。

李承鄞正好炒完最后一盘菜,看了她两眼,“来吃饭。”

小枫却憋着坏笑,背着手走到他面前,仰着一张脸瞧他,“李承鄞,我回来的路上碰见刘夫人和顾夫人了。”

李承鄞一来没两日便将这镇上人都记了个清,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两位,点点头。

小枫脸又凑近了两分,直白盯着他眼睛,笑得狡黠:“她们在说,‘镇南边儿的李先生竟然不识字,可惜哟’。”

边说,还边活灵活现地学着那二人的语气神态。

李承鄞:“……”

小枫正是想看他好戏,才直勾勾盯着他,现下他这无语的样子可正中她下怀。

哪知她还没看够,面前人就飞快凑了过来,轻轻啄了下她嘴唇,大手覆在她腰间,不知不觉间收紧了,狠狠“掠夺”一番。

她被亲得头晕眼花,面前人松了口,却是一派清明样子,脸都没红一分,转身一手端了一个菜盘,勾着嘴角催她:“快来吃饭。”

…怎么想都是自己吃亏。

小枫忿忿:“李承鄞!”

李承鄞神色自若,“毁了为夫名声,夫人难道不需补偿一番?”

 

 

 

真要算一算的话,李承鄞“被迫不认字”,还真是与她有关。

 

 

 

他们来霁亭镇落脚,自然是带了足够的盘缠,便是身上银子用完了,一封家书寄到上京,也自然有人送来。

可她曲小枫是谁,刚来一个月,东南西北走遍了,便闲不下来,尤其是看过了镇上家家户户过得热闹非凡之后。

去东口喝汤饼,见刘家的一家五口忙里忙外,生意红火笑得合不拢嘴,便可怜兮兮地将下巴磕在他手臂上,“李承鄞,人家怎么就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啊”。

两人去集市上买衣服,偏偏她就好奇人家屋后那染坊,挎着他的胳膊摸进后院去看,转头就捏着他一只手,眼巴巴道“我还不知道你们豊朝衣服是这么做出来的呢”。

羊羔崽子病了,捂在怀里冲到顾氏医馆去,软磨硬泡也要人给治,顾大夫一方名医,到底医者仁心给看了看,哪知她便看上了人家一排药柜,想要留下来帮忙。李承鄞瞧着顾大夫神色为难,左哄右哄也没劝她放下心思,只好故技重施,在顾大夫感激神色中把人往肩上一抗,左手揣着小羊羔,打包带走。

回来便闹脾气,背对着他往凳子上一坐:“整天要么在家待着,要么就是在镇上逛,这么小的地方,无聊死了!”

李承鄞觉得好笑,摸了摸鼻头:“不是你说西境待腻了,要来江南看看么?”

小枫气得一转头,“是你说豊朝的江南好玩的!”想起自己生着气,不能看他,又把脑袋撇回去,“都没有事情做!”

李承鄞笑叹了两声,慢慢挪到她身边,正要蹲下牵她的手,她又忽然回过头来,把他吓得往后一仰。

“你看看你,都出宫了,怎么还用阿穆的银子!”

李承鄞:“???”

这话太有冲击力,李承鄞瞪圆了眼呆了半晌,无辜地瞧着自家夫人。

小枫像是找到了极佳的论点,振振有词道:“阿穆小小年纪那么辛苦,你还用他的银子!”

李承鄞实在没忍住,低着头笑得肩膀颤抖。

平复了情绪,他又抬起头来,晃了晃她的手,“那夫人的意思是?”

小枫眼一亮:“我们也做个生意吧!”

 

 

 

李承鄞还真一整夜没睡,仔细考量着做什么生意合适。

怀中人翻了个身,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,大喇喇架了一条腿上来。他换了个姿势,平躺着,便看见一泼月光,清清白白照在屋内墙上挂着的画上。

是他闲笔勾勒的她。

心中便有了主意,便卖画吧,画在折扇上,想来也有趣,她会喜欢。

 

 

 

李先生的折扇摊隔日便开了张,就铺在自家院门口,小枫便坐在门槛上,一边躲太阳一边替他研磨。

客还没来两个,坐在门槛上的人儿倒是笑盈盈合不拢嘴,兴致勃勃给他研了几碟各色的墨。

李承鄞看着她笑:“就这么开心?”

小枫咧嘴回他:“当然啦,可以赚不少银子呢!”说着将今日收到的第三串吊钱放在了身边瓷盆里,碰个叮当响。

李承鄞笑着收回目光,没忍心告诉她那瓷碗得抵多少折扇。

 

 

 

“镇南边的李先生”名声在外,毕竟初来时就凭通身气派唬住了不少人,不出两日,慕名来买折扇的人便多了。

小枫其实也心疼他,见他第二日足足低着头画了六个时辰,翌日就出了新规矩说以后每日只卖五把折扇了。

其实往日在宫中处理折子比这辛苦得多,然而李承鄞享受着夫人温言软语还捶肩捏手的待遇,自然什么都没说。

 

 

 

那一日,最后一位来的是许家姑娘。

许家也算是这镇上的名门,许员外自小在教女一事上颇费心力,把女儿教得知书达礼,养得如花似玉。据说外头也有大户人家上门说过亲,只是许老太太舍不得孙女,说要多留几年。

那日许姑娘来,老远走在巷口小枫便瞧见了。

夕阳辉照,映着来人风情万种。

小枫连忙挪着屁股坐到李承鄞那边,扯扯他的衣角,“李承鄞你快看!那个姑娘好漂亮!”

李承鄞闻言瞥了一眼,倒是觉得自己身边这个姑娘更可爱些,笑道:“你这神情,怎么像没见过姑娘的粗汉似的。”

小枫白他一眼,“不解风情。”

许姑娘在桌前站定,彬彬有礼地向小枫屈了屈膝,就将目光转到李承鄞身上,盈盈一笑:“久闻李先生大名,今日才得一见,果然是妙手丹青。”

小枫本兴致勃勃要同这许姑娘聊两句,哪知她口也没开就转向了李承鄞。

再仔细瞧瞧这人的神态语气,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。

小枫天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,这几年更被惯得原形毕露,二话不说便又坐远了,正眼不再瞧那边两人。

许姑娘问李承鄞:“李先生如此妙笔,想必也师出名门吧?”

李承鄞余光瞥着那边的姑娘坐得板板正正,眼底便带了笑,答道:“各处瞎学而已。”

说着并不给她再问什么的机会,低头画起来。

他画得极快,简笔勾了一副山水出来,其实是有些简陋了。

许姑娘看出些意思,犹豫了半晌,还是问道:“李先生画功了得,想必书法也是一绝吧。这山水泼墨总有些空洞,可请李先生题诗一首否?”

身边瓷碗又“叮当”一响。

李承鄞没看过去,只是笑着回答许姑娘道:“实在抱歉…”

许姑娘连忙补道:“若是题诗繁琐,留几个字也成。”说着脸便涨红起来,颔首道,“先生千万别误会,我…我只是欣赏先生笔墨丹青罢了。”

李承鄞神色淡然,负手在身后,同样颔首道——

“李某并无他意,只是……

我不识字。”

 

 

 

霁亭镇入春不久,夜里还有些微凉,小枫喝了鲫鱼汤睡下,褥子里李承鄞一早窝着两个汤婆子,十分暖和。

一夜好眠。

第二日晨起,永宁的信鸽刚好到了。

小枫兴冲冲取下信笺把鸽子飞出去,转头叫着“李承鄞李承鄞永宁的信来啦”。

李承鄞展开信笺,小枫便脑袋挂在他手臂上听。

刘家的一大早来,给小枫送李承鄞前月便拜托的新制果脯,听院内有动静,扣了扣门便轻轻推开了。

“永宁说,不出意外下月她便到了…”

李承鄞正念着,抬眼见刘家的来,便颔首问了个好。小枫顺着他目光看过去,也笑起来,招呼道“姐姐早”。

 

 

 

刘家的石化当场。

这李先生……究竟识不识字啊?




-END-




*李·文韬武略·但不识字·承鄞

*共此不老梦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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